楚王謂田鳩曰: “墨於者,顯學也。其身體則可,其言多而不辯,何也?”曰:“昔秦伯嫁其女於晉公子,令晉為之飾裝,從文衣之媵七十人。至晉,晉人愛其妾而賤公女。此可謂 善嫁妾,而未可謂善嫁女也。楚人有賣其珠於鄭者,為木蘭之櫃,薰以桂椒,綴以珠玉,飾以玫瑰,輯以翡翠。鄭人買其櫝而還其珠。此可謂善賣櫝矣,未可謂善鬻 珠也。今世之談也,皆道辯說文辭之言,人主覽其文而忘有用。墨子之說,傳先王之道,論聖人之言,以宣告人。若辯其辭,則恐人懷其文忘其直,以文害用也。此與楚人鬻珠、秦伯嫁女同類,故其言多不辯。
狗猛酒酸
宋人有酤酒者,升概甚平,遇客甚謹,為酒甚美,縣幟甚高,著然不售,酒酸,怪其故,問其所知,問長者楊倩,倩曰:『汝狗猛耶。』曰:『狗猛則酒何故而不售?』曰:『人畏焉。或令孺子懷錢挈壺罋而往酤,而狗迓而齕之,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。』夫國亦有狗,有道之士懷其術而欲以明萬乘之主,大臣為猛狗迎而齕之,此人主之所以蔽脅,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。故桓公問管仲『治國最奚患?』對曰:『最患社鼠矣。』公曰:『何患社鼠哉?』對曰:『君亦見夫為社者乎?樹木而塗之,鼠穿其間,掘穴託其中,燻之則恐焚木,灌之則恐塗阤,此社鼠之所以不得也。今人君之左右,出則為勢重而收利於民,入則比周而蔽惡於君,內閒主之情以告外,外內為重,諸臣百吏以為富,吏不誅則亂法,誅之則君不安,據而有之,此亦國之社鼠也。』故人臣執柄而擅禁,明為己者必利,而不為己者必害,此亦猛狗也。夫大臣為猛狗而齕有道之士矣,左右又為社鼠而閒主之情,人主不覺,如此,主焉得無壅,國焉得無亡乎?」
公儀休辭魚
公儀休相魯而嗜魚,一國盡都爭買魚而獻之,公儀子公儀子,對公儀休的敬稱不受。其弟諫曰:“夫子嗜魚而不受者,何也?”對曰:“夫唯嗜魚,故不受也。夫即假如受魚,必有下人之色下人之色,卑己以待人的表現;有下人之色,將枉於法;枉于法,則免於相。雖嗜魚,此不必能自給致給我《韓詩外傳》、《淮南子》無“致我”二字,蓋因涉“給”字的注文而衍魚,我又不能自給魚。即無通“毋“受魚而不免於相,雖嗜魚,我能長自給魚。”此明夫恃人不如自恃也,明於人之為己者,不如己之自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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